他们虽然“无权无势”,却在服务浙江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参政议政、献计献策的作用—— 花甲“智囊团”履职记

桑士达 汪逸芳 曹小锋《 人民日报 》( 2013年10月16日 20 版)

  在浙江省政府大院,有这样一个特殊群体,他们大多已年过花甲,平均年龄60余,但又是一个战斗集体,自2005年来共呈报各类意见与建议近500份;他们中有将军、院士,有厅(局)长,还有好于弄潮的企业家,既有中共党员,又有民主党派成员和党外人士;他们虽然“无权无势”,却与地方发展荣辱与共。浙江省委、省政府对这支队伍赞扬有加:“老骥伏枥自奋蹄”。这个群体就是浙江省政府参事。浙江省政府先后聘任了81名参事,现今有34名。他们在参政议政、献计献策中发挥着“直通车”的独特作用。

  履行职责——

  民主决策的“瞭望哨”

  “凡举事必先审民心”。推进决策民主化科学化,是国务院颁布的《政府参事工作条例》赋予参事的一项重要职责。

  “参事意见催生了红头文件,真为企业排忧解难啊!”当年许多中小企业主如是说。浙江是民营经济大省,民营经济比重早已是“半壁江山”。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中,浙江的民营企业最先感受到强烈冲击,中小企业普遍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,少数企业主宁可关门炒股也不愿承担亏本经营的风险。何荣飞、王东祥、陆惠明等参事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那年8月,恰逢国务院参事来浙江调研,他们听取了省政府主要领导的介绍,认为解决当前中小企业的困境十分必要,而浙江的一些做法值得推广,并委托省政府参事室作专题调研。国参省参一起调研后,将一份题为《浙江省扶持中小企事业的做法值得重视和支持》建议,直接呈送国务院领导,当月银监会下发了《关于进一步改进中小企业金融服务的通知》,为全国中小企业应对经济危机提升了能力。

  董石麟参事是中国工程院院士,自小生活在“河宽、桥密、漾清”的塘栖古镇。京杭大运河已先后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保单位和《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》,塘栖作为运河南端的重要节点,是运河申遗的关键因素之一。而其时塘栖市河被填,老街被拆。董参事再也坐不住了,为了保护吴越文化遗存,董石麟等5位参事三下塘栖调研,领衔撰写了洋洋万言的《关于抢救、复兴塘栖古镇的建议》,省委、省政府主要领导当即作出批示,主管部门举一反三做好全省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和街区的保护工作。塘栖重显古镇风韵,既有利于运河申遗,也振兴了塘栖的文化旅游,近年的游客年均超过200万,年增长20%。

  朱震鹤曾在杭州西溪湿地工作15年,与之结下不解情缘。早些年,当地在湿地改造工程中出现偏颇,保护区内大兴土木,酒店楼群充斥园落,河、塘、港淤塞,自然风貌、农耕文化遭到破坏,生态工程成了民怨工程。朱震鹤通过详细调研,提交了《应重视西溪湿地综合保护工程中存在问题》的建议,违规现象即得到遏止,久违的笑颜又回到了居民的双颊,风光旖旎的湿地更加迷人。

  服务“三农”——

  农民增收的“好帮手”

  “农,天下之本,务莫大焉。”浙江属于先发达省份,但还有欠发达地区,那里的农民收入还很低。女参事于涟是浙江大学预防兽医学科的博导,担任省科技厅副厅长时又分管农业,因此她总是利用自己的专长和参事的特殊身份为“三农”服务。2008年2月,浙江遭遇50年一遇的雪灾,于涟参事顶风冒雪,踏入开化、常山、遂昌、青田等欠发达县市山区,先后走访了30个乡镇、40个村庄和上百户农家,发现竹子和油茶已成为浙江中西部农民的主要经济来源,而这两大产业的技术管理、产品加工和出口等问题却制约了农民增收。经过调研分析,她将一份《大力扶持竹子油茶产业、促进欠发达地区经济发展和低收入农户增收的建议》递上省长的案头。省领导很快作出大段批示,职能部门及时制定了专项扶持政策。

  “没有欠发达地区的小康,就不是真正的小康”,这是有着30多年“三农”工作经历的顾益康的口头禅。自受聘省政府参事以来,经常奔波于山乡僻壤、田间地头,一篇篇有见解又管用的“三农”工作建议出自他手:《以产业经营为中心走效益农业之路》、《促进城乡统筹、加快县域经济社会转型发展》、《深化农村金融体制改革的对策》、《加快中心镇向现代小城市转型升级促进“三化同步”》等,一篇篇有分量的参事建议,字里行间渗透着发展农业、美丽乡村、造福农民的情怀。省领导称他为“省级农民”、“超级农民”,而农民朋友干脆直呼“顾三农”。

  参事们急农业所急、想农民所想,走村串户就加快推广超级稻、就地就近城镇化、妥善处理乡镇企业问题、建立预防型农村家庭医疗保险、旅游业作为山区支柱产业、促进“农家乐”发展等,相继提出针对性意见,得到政府采纳转化为决策,有力助推了农业发展和农民增收。

  大胆建言——

  改革创新的“擂鼓者”

  前些年,随着浙江推行“扩权强县”办法,原先的“市管县”体制需要有新的突破口。童禅福、吴山明等参事向省政府递上《着力推进义乌行政管理体制改革》的建议,提出义乌依托小商品市场升级经济得到快速发展,原有的行政管理体制严重制约经济发展,直指有七大绕不过去的障碍,提出了破解羁绊的对策建议。不久,省委、省政府办公厅下发了《关于开展扩大义乌经济社会管理权限改革试点工作的若干意见》,这让进行“省直管县”体制改革试点的浙江在“强县扩权”道路上又迈出一大步。之后,省政府参事又与国务院参事组成联合调研组,就全国推开“省直管县”体制做法进行调研,呈报了《实行“省直管县”势在必行——浙江省条件成熟可率先试行》的建议,得到了中央和国务院领导的首肯,并将浙江的这一做法写进了国家规划纲要。

  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。2010年早春二月,童禅福、卢亦愚等参事深入丽水、金华和衢州农村,对中小城市户籍制度改革的难点进行调研,撰写了《我国中小城市户籍制度改革的难点和思考》,大胆提出“在户籍制度改革中,应根据我国的实情,将农民的社会权利与经济权利分开,经济权利与户籍分开,社会权利跟着户籍走,经济权利照样享受”的设想,引起相关主管部门的重视,并进行了专题研究。

  以往富春江水利枢纽过闸一直按老制度,使待闸船舶最多时超过80艘,待闸时间长达20多天,开闸次数与船舶过闸需求相距甚远。为了解决这一“瓶颈”,浙江省和华东电网经过多次协调,但终因体制原因而搁浅。这深深触动了省政府参事的神经,在国务院参事室支持下,组成参事联合课题组,通过深入省内外实地调研,向国务院报送了《复兴钱塘江航运势在必行——富春江船闸碍航“瓶颈”亟待打通》的建议。2011年12月,浙江省政府正式启动了富春江船闸改造工程,总投资10.52亿元,通航等级将提升至500吨级船舶,同时兼顾1000吨级船舶过闸需求。“老大难”问题终于得到较好解决。

  情系民生——

  党和群众的“连心桥”

  “民事不可缓也”。当下,我国已进入人口老年化快速发展阶段,浙江60岁以上老年人口接近800万。如何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、丰富老年人的晚年生活?何一枫等参事先后赴老龄部门和杭州、宁波等地调查,撰写了《推进养老服务产业化的若干思考》,提出发展养老服务产业具有不可回避的紧迫性,要求政府尽快出台养老服务产业政策。随后,何一枫等参事又针对城乡老年人行动不便、出游不便、购物不便、看病不便、养老不便等带有普遍性的问题,及时提出对策建议。

  儿童是祖国的花朵,是社会的未来。为让浙江每个学生课间喝上一杯高质量的牛奶,省政府参事深入教育部门和农村实地调研,在可行性论证的基础上,报送了《大力推进“学生饮用奶计划”的建议》。目前,此事与学生营养工程结合有序推进。为推进幼教事业发展,陈守义参事倾心听取家长反映的一些困难,提出要把解决入园难作为当前推动教育改革的重要内容。

  “钉螺,钉螺!多年没见的东西又来了,它是血吸虫病的祸根!”2010年初春淅淅沥沥的一场雨,使常山县白马弄村的一条小沟里出现不少带壳的螺旋状小虫,80多岁的鲁大爷发现这一“怪物”甚是惊慌。浙江曾是血吸虫病的重疫区,虽然1995年就达到血吸虫病传播阻断标准,但部分县(市)还残存钉螺,对群众的生产生活存在着潜在威胁。常山群众拿起电话打给了曾在当地工作过的童禅福参事。第二天清晨,他就约上省疾控中心病毒研究所所长卢亦愚参事赶往常山、开化、江山、兰溪等血防重点县(市)。调查中发现全省灭螺工作任务依然艰巨,血防投入严重不足,不少干部群众血防意识淡化。寝食难安的两位参事,一面耐心做好群众工作,一面及时报告省领导。省委、省政府主要领导立即要求有关部门高度重视。时年3月,全省血防重点县工作会议召开,血防专项资金也落实到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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